这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其它7家企业纷纷破产垮掉,只有塔山成为一家欠债300万、销量萎缩、垂死挣扎的破厂。
从员工到销售科长,何裕华见证塔山的辉煌,又跟随塔山走向衰落。
就在这年,他接了这个棘手活——被推举为塔山皮革厂的厂长。然而,等待他的只是一个烫手芋头。
一个念头救活企业
那年何裕华40岁,扛下了这份重任。
一上来,迎接他的就是16张员工离职报告。工人们8点来工厂溜一圈,10点的时候,工人们早已散去,随便在大院里扔个手榴弹也炸不死人。
更糟糕的是财政问题。当时皮革厂亏空了300万。换在北京,如果一天看三场故事片电影(1元/场),够看3043年了。
他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,就是给工人开工资,还是以私人的名义借来的5万元。
“时间和数字是冷酷无情的,像两条鞭子,悬在我们的背上。” 何裕华借用当时风靡一时的小说《乔厂长上任记》里的话来说。
尽管他以身作则,将国有企业当作自己的企业去经营。但由于塔山皮革厂的产品缺乏核心竞争力,资不抵债,下游厂家需求不旺,企业在过后的三年,并没有转危为安。
1992年到1994年,塔山经历了最煎熬的三年困难期,何裕华随之也步入人生的低谷。他甚至想过放弃。
94年底,他秘密地筹划着一场“散伙饭”。当时,从朝天门乘船到三峡游玩的船票是30元,何裕华用工会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资金,召集40多名员工集体去游玩一圈,打算回去就宣布破产。
站在三峡岸边,何裕华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闷烟,心事重重,对秀丽山川、大好河山置若罔闻。“难道真的熬不过去了吗?”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,很不心甘。
三峡归来,原先计划好的宣告破产的想法没有发生,何裕华坚持了下来。只不过企业日日危如卵累。
好在天无绝人之路。一日,他去逛街,偶然间在重百百货看见平铺在床上展示的牛皮凉席,做工很粗,价格不菲,一床就要卖400元,萌生做牛皮席的念头。
当然,决策不能靠拍脑袋,他分析:“虽然有一些小厂开始生产牛皮席,但数量上寥寥无几,而且做工粗糙,价格昂贵,只能说小荷才露尖尖角。当时牛皮席市场几乎一片空白,没有真正有知名度的产品,更没有真正形成的品牌,缺乏真正的领导者。”
“长江一带盘踞着三大火炉城市,即使100个家庭中只有1家买,市场也不可估量啊!”他掂量着,喜出望外。牛皮席显然归于小众市场,却是一块令人垂涎的大蛋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