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洋葱:对于兴奋剂这个敏感话题,你向多少人核实求证?
赵瑜:关于兴奋剂这块,先后向我反映和证实此事的,有王军霞、张林丽、刘东、刘莉、张丽荣、马宁宁、王晓霞、吕亿、吕欧、王媛等老队员,任教不到半年的年轻教练李卫民谈了一些情况,队医张琦也表达了她的苦恼。
剥洋葱:与教练相比,队员处于弱势地位,他们为什么敢和你讲?
赵瑜:中国奥委会反对兴奋剂的立场很明确,这给队员们提供了强大的保障。马家军的姑娘们被禁药深深伤害,不仅是身体上的,还有心理上的巨大压力。
有队员说,觉得这事儿特别严重,要讲就跟一个人好好讲,啥也不保留地讲,讲得细一点,最好写得真实全面点,告诉国家和社会到底发生什么,以后不要再犯。
剥洋葱:王军霞当时是怎么表态的?
赵瑜:王军霞告诉我,“我们吃够了兴奋剂的苦,揭露它,并不是针对马导这个人,而是为了同伴不受这种苦。比赛打不上去不要紧,只要我们尽了全力,心里干干净净就行。
“打了这针,你就成了一匹烈马”
剥洋葱:你了解到的马家军使用禁药的情况如何?
赵瑜:据九名核心队员讲,头几年,马俊仁也没整什么好药,数量不多,效果也不明显。
到1991年,马俊仁的药越来越多,也越来越高级,有口服的、针剂的,那阵子查得也不紧,就大量使用。队员们刚开始为了出成绩,并不排斥服药。但渐渐地,药物的不良反应出现了。
剥洋葱:什么不良反应?
赵瑜:好些队员说话声音越来越粗,大多数队员得了肝病,有时疼得不能训练,睡不着觉,后来还听说往后可能不会生孩子,或者生畸型儿,别说没有男朋友,有男朋友人家也动摇了。
队员们产生了抵触情绪,只要教练不监督,有队员就把口服的药偷偷扔掉,但教练打针还是躲不过去。